第3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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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後氣息裹挾著濃重潮濕□□朝著宋晨撲去。
如同磅礴大雨，陣勢兇猛。
宋晨被這氣息壓的喘不過氣來，腦海裏不斷警告不要過去，身體卻無比渴望著陳朗。
他的氣息對宋晨有致命吸引力。
宋晨往前走了步，慢慢伸手揪住陳朗的衣服，攥緊在手心。
“宋晨你這時候來找我……”陳朗呼吸沈重，咬著牙惡狠狠問他，“是活膩了嗎？”
他身體燙的要命，血液沸騰時時叫喚著要宋晨。這兩天在家每時每刻都是煎熬，想宋晨，想咬他，想吃了他。
他拼了命壓住內心見不得人的念頭，結果宋晨倒好，帶著一身奶味上門來。
不知死活都算誇他了。
然而現在的宋晨哪裏聽得進去，他滿腦都是陳朗，聽見這話又是委屈又是氣。
“明明是你說會幫我的！你還不接我電話，知不知道剛剛……好多人追我，都怪你不在！”
一想起宋晨還是害怕，難以想象如果不是躲進廁所會發生什麽。
他又往陳朗身上靠了點，嘴裏囔囔著罵他，人卻跟乖巧的貓兒似的窩進陳朗懷裏。
陳朗根本拒絕不了，他閉了閉澀痛的雙眼，壓著沙啞的聲，漆黑眼底像見不到底的漩渦。
他給宋晨最後一次機會，“現在離開還來得及。”
回答他的是宋晨不耐煩地咬上他脖子，撒嬌似的拉長語調，“你好煩，能不能快點，我給你……”
大門砰的聲被陳朗暴力關上。
“別想走了。”
宋晨心中一凜，但很快又被陳朗蠻橫的雨後氣息侵占全部註意力。
陳朗強健的手臂扣住纖細的腰身，青筋暴起。
動作堪稱粗魯的扯掉宋晨身上的外套，扔到地上。
“衣服別亂穿。”
而後陳朗把他打橫抱起，宋晨咬他脖子的動作一頓，然後更使勁的咬了下去。
“憨批別這樣抱我！”
對於陳朗來說咬的不痛不癢的，反而讓他火氣更盛，他沒理會，抱著人回了自己房間放在床上。
床是單人床，陳朗一個人綽綽有餘，多了個宋晨就顯得擁擠。
這兩天陳朗發燒出汗多，床單已經是換過新的了，但還能聞到屬於陳朗獨特的雨後氣息。
宋晨埋進枕頭裏深深吸了口氣，像是暫時緩解了身上的燥熱，然而只是飲鴆止渴。
沒幾秒更為兇猛的情潮將他淹沒。
甜膩膩的奶味爆發出來，耳邊是陳朗越來越急的喘吸。
宋晨拽著他的衣領把人拉下來，兩人擠在不大的床上，宋晨幾乎被他整個罩住。
陳朗一手撐在他後背，防止人掉下去。
“難受……”
宋晨仰著緋紅的臉蛋看他，水潤潤的眼底都是對陳朗的渴求。
陳朗眉頭緊皺，他順從低下頭，把脖子伸到宋晨唇邊。
濕潤舌尖擦過他的脖頸，汗涔涔的，有點鹹。
宋晨砸了下嘴，語氣天真的像稚嫩小孩，和他說:“鹹。”
簡直讓人懷疑他是故意的。
陳朗垂下眼皮，表情竭力克制著，盯著宋晨的眼神卻要冒出火來。
哪怕躥出點火星子都能將宋晨燃盡吞噬。
“多嘗會兒就不鹹了。”他哄著宋晨。
宋晨聽話的埋進他頸窩繼續。
細弱的牙印，粘濕的口水，帶著奶香奶香的氣味糊了陳朗一脖子。
比貓兒還要粘人，纏著四肢，熱氣全烘在陳朗耳側，衣服也被蹭的亂七八糟。
舒服的雲裏霧裏，如同泛舟湖上，飄蕩肆意。
喉嚨裏發出滿足不已的綿軟咕噥聲。
然而，不夠！
還是不夠！
他嘗到了陳朗身上的雨後氣息，然而僅僅只是嘗到了。
心裏的燥熱一點沒減，反而愈演愈烈，像是燒著熄不滅的火堆。
除了咬他蹭他，宋晨不知道該怎麽做了，他煩躁地咬了口陳朗下巴，不滿喊他，“陳朗！”
陳朗壓著火瞥了他一眼，不為所動，任他咬。
明明是一副聽之任之的順從態度，宋晨還是不滿意，難受的擡起膝蓋頂他小腹那。
陳朗黑著臉覆上他的膝蓋，即便隔了層褲子也能感受到掌心滾燙的溫度。
“又怎麽了？”
他的忍耐快要到頭了。
“難受呀……”膝蓋動不了，幹脆就著這姿勢去磨他手心。
得不到疏解的燥熱讓他意識愈加不清不楚，宋晨難耐的蹭著他肩窩哭泣討好，“你幫我！幫我！”
陳朗收回手，擡起他的下巴，語氣強硬，“宋晨我說過，如果讓我來碰你，就不止這些了，你明白嗎？”
“我不明白……”宋晨滿臉是水，有汗也有淚，看起來可憐極了。
捏著他下巴的力度愈發重了點，陳朗沒有一點心疼，與他相比及其冷靜，“耍賴是沒用的。”
宋晨抽噎一下，抿著唇不說話，他僅存的理智讓他說不出口。
偏偏陳朗硬要他親口說。
他讓宋晨予取予求，要什麽給什麽，縱容著宋晨的胃口一點點變大。
讓宋晨日漸依賴他，離不開他。
就是為了最後要他心甘情願。
陳朗知道他這是趁人之危。
但他不在意。
宋晨憤憤的瞪他，泛紅的眼尾是說不出的委屈和可憐，擡起手掃了他的臉一巴掌。
不痛，更像是撫摸。
然後發脾氣背過身，半張臉埋進枕頭裏汲取雨後氣息，不理會身後人。
半晌後背後傳來無奈嘆息，就在宋晨以為是自己贏了，剛要笑時，便聽到陳朗翻身下床出了房門。
帶走了一身濃郁的雨後氣息味。
宋晨:“！！！”
這憨批果然是狗！
就差脫褲子了，結果居然走了？
走就走，他自己來。
把枕頭抱在懷裏，宋晨整個人蜷縮在床上，被子被他蹬到地上去。
聞著枕頭上微弱的雨後氣息，眉眼緊緊蹙起，他的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哭腔。
結果是越弄越遭，越弄越難受。
體內的燥熱根本壓不下去，反而反撲回來。
又癢又麻。
房間裏即使開了空調宋晨還是出了一身汗。
為什麽他要在陳朗床上做這種事？
巨大的羞恥和被拋下的怒意讓宋晨忍不住哭出聲，他要找陳朗。
要陳朗！
撐著床頭櫃下了床，腳剛落地，兩腿就發軟蹲在了地上。
宋晨的臉色瞬間變得很怪異，眼睛一眨，滿是無措。
有東西流出來了。
日！
他為什麽要遭受這種人間疾苦！
宋晨慢慢往門口挪動，鼻尖嗅著濃郁的雨後氣息來到浴室門口。
裏面傳出粗重悶哼聲。
“陳朗，你……”
宋晨推開門，後面的話卡在喉嚨間，淺色雙眸瞪的很大，怔怔的看著他，腦袋一片空白。
一時間忘了該罵人還是該閉眼。
幾秒後，他背過身捂住眼睛，露出的後頸那片皮膚變得通紅。
“陳朗你他媽變態啊！”
浴室裏的陳朗不緊不慢理好衣服，洗了手，說:“我有你也有的事，怎麽就變態了，更何況我會這樣是誰惹得？”
宋晨氣的說不出話來，偏偏隨著陳朗的靠近感覺那股氣息更重了。
還夾雜了點其他東西。
“你別過來。”宋晨又站不住了，蹲下身體，微微顫抖。
陳朗沒聽，站在他面前俯視著宋晨。
正在進行的好事被打斷，他憋了一肚子火，於是毫不憐惜的伸手摸上宋晨後頸處。
略微用了點力。
“怎麽出來了，來找我。”
是問句，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。
後頸被他一碰，這下宋晨連蹲都蹲不住，靠著陳朗的腿坐在地上。
睫毛跟羽翅似的不停眨，擡眼向上看去。
宋晨:“……”
恨不得自己瞎了眼。
不然怎麽看見這麽個糟心玩意。
剛才都那樣了沒嚇倒。
頭頂響起一聲低啞輕笑，陳朗的手從後頸繞到下巴那，心情很好的逗貓兒似的撓了撓宋晨的下巴。
宋晨這才驚覺他竟然傻傻的盯著看了好久，他立馬撇過頭，臉上火燒火燎燙的厲害。
陳朗彎下腰，和他抵著額頭，氣息相近。
又問了次，“是不是來找我。”
反正已經夠丟人了，宋晨幹脆破罐子破摔，“這裏除了你以外還有誰，不找你……我找鬼啊。”
扯了扯陳朗的褲管，宋晨朝他伸出手。
指使他，“抱我起來。”
陳朗再次抱起他回房，宋晨人雖高，體格和陳朗相比卻相差甚遠。
被他用小孩子的抱法抱在懷裏也不顯違和，只是摸上去太單薄了些。
尤其是宋晨迫不及待地攬著陳朗的脖子咬他，背脊彎著，肩胛骨突出，陳朗單手就能握住他過分纖細的腰身。
每撫摸肩背一下，宋晨就咬的用力一分。
分寸不讓。
絲毫沒有身處劣勢的自覺性。
而這恰恰也是陳朗最喜歡的一點。
他把人重新放在床上，這回不再縱容著宋晨，而是欺身壓上。
夏天的床上鋪著冰涼冷硬的涼席，宋晨被摁著肩膀不得動，瘦削的背抵在涼席上。
身下是冰涼冷硬的涼席，身上是火熱強勢的陳朗。
帶著不容拒絕的架勢。
宋晨意識開始變得不清，徹底淪陷其中。
嗚嗚咽咽，水聲綿綿。
香甜黏膩的奶味被雨後氣息占有欲十足的緊緊裹纏住，密不透風。
很快，陳朗就開始不滿足於單調的唇齒觸碰。
他的手摸上宋晨的後頸，指腹輕輕擦過那塊最嬌嫩的皮膚。
宋晨的身子跟著抖了起來，腰背向上拱起，白皙細長的脖頸宛若瀕死掙紮天鵝，想要逃離這警告似的撫摸。
然後被陳朗冷酷壓下，毫不留情堵住聲音，只有些許氣音洩漏。
每碰一下，宋晨的神經都跟著顫抖一回，眼淚模糊視線，嘴裏開始有血腥味，陳朗強硬的控制住他。
眼見宋晨眼睛越來越紅，眼淚順著眼角沒入鬢間，飽滿的唇珠上沾著一滴血。
整個人在他身下顫抖不停。
害怕到了極點。
陳朗皺眉，對自己的失控有些不滿，但一對上宋晨泫然欲泣的臉又控制不住。
“別怕，晨晨。”陳朗舔去他唇珠上的血，盡量用溫柔的語氣安撫。
宋晨又不傻，哪裏會不怕。
他忽然想起那次在一中碰到小混混們，陳朗打架的模樣了，和現在相差無幾。
雖然陳朗不打他，可陳朗換了個方式讓他痛。
就算宋晨想逃，也逃不掉，他舍不得陳朗身上的氣息。
他渴望陳朗，同時又懼怕陳朗。
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過來時陳朗說的那句話。
宋晨你真的是活膩了。
“很痛。”宋晨對他示弱。
“等下輕點。”
換了個姿勢，陳朗從背後擁住他，掐著他的下顎轉過來。
然後慢慢轉移到後頸處。
若是以前陳朗從來不會想到，自己會對另一個男生的脖子那麽喜歡。
喜歡到恨不得藏起來不讓任何人覬覦。
陳朗的唇一次次吮著脆弱敏感的後頸，發出讓宋晨面紅耳赤的聲響來。
灼熱呼吸讓那一小塊皮膚變得又紅又燙，延綿周圍都染上粉色，宋晨被刺激的哼哼唧唧哭喊著，反手去推陳朗，結果被十指相扣按在床上。
“陳朗……夠了……說了不許咬後面！”宋晨試圖抗議。
陳朗用牙齒磨著後頸，嗓音性感沙啞，“我沒答應。”
“再這樣就滾！”
陳朗提醒他，“這是我家。”
宋晨聲音弱下去，“那我要回家了。”
“我說過你別想走了。”他的抗拒引起陳朗不滿，更為強烈的雨後氣息釋放出來，陡然壓制下來的氣息讓宋晨嗚咽出聲，說不出話來。
緊隨著奶香味被誘導著溢出更多，讓陳朗徹底失去理智，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。
咬下去。
陳朗無師自通驅使著自身的雨後氣息安撫住宋晨，讓他手腳發軟，全身心沈浸在霸道蠻橫的氣息中。
尖牙探出抵住後頸皮膚。
遲遲未咬下，反而不斷磨蹭試探。
宋晨被他不上不上的動作弄得更難受了，心底的燥熱被勾的蠢蠢欲動。
差一點。
就差一點了。
“快點。”
“快點什麽？”
到了這時陳朗反而變得極其有耐心，側著頭，用鼻梁蹭他面頰，貪婪的吸著他溢出的奶香味。
用蠱惑的聲音哄他，“告訴我快點幹嘛？晨晨怎麽說，我就怎麽做。”
“要你快點咬老子後面！”宋晨緊閉上眼崩潰喊道，淚水將睫毛打濕，軟趴趴垂下。
“好。”
話音一落，陳朗將他整個壓在床上，直起身，半跪在宋晨上方。
一手抓住他的兩只手扣在頭頂，一手按著他的肩膀，冷峻眉眼往上挑起，以一種絕對睥睨的獵手姿態欣賞著身下的獵物。
宋晨的肩不斷輕微抖動著，內心深處既害怕又興奮。
“不怕。”陳朗再次溫柔的哄他，與之相反的是他接下來極為兇狠的動作。
尖牙刺破皮膚，緊接著是無邊的暢意快感湧進來，順著四肢百骸直達靈魂深處。
就像陳朗的雨後氣息融進他的沸騰的血液裏，每一次心臟的跳動宋晨都能感受到陳朗的存在。
他們就像融成一體。
咬下的剎那，宋晨爽的叫都叫不出來，眼前黑了好一會兒。
不知過了多久陳朗的意識才回籠，從未有過的快意讓他頭皮發麻，直起身，喘了幾口氣，四肢肌肉緩緩松懈下來。
他撩開宋晨濕漉漉的劉海，俯身吻了他一下。
背對著他的宋晨眼皮子發顫，就是沒力氣睜開，他渾身都是汗水，尤其是下面，把涼席打濕了大片。
陳朗檢查了下他的後頸，沒有出血，只有個明顯的牙印，陳朗看著很滿足，湊近了還能聞到明顯的奶香味和雨後氣息混雜一起的味道。
終於打上了他的標記。
“還好嗎？晨晨。”陳朗問他，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還被他握住，指關節那裏被宋晨掐破了。
“累。”
宋晨眼睛沒睜開，嘟囔了句。
“睡一會兒吧，我拿毛巾給你擦下。”
陳朗想要起身去浴室，宋晨抓著他不肯放。
雖然還有些暈乎，但宋晨的意識已經清醒很多。
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奇怪，可就是不想放開陳朗。
“怎麽了？”陳朗靠近他問。
“你去哪裏？”
“浴室，拿毛巾給你擦下，都是汗睡著不舒服的。”
“要多久回來呀？”宋晨擰著眉，很不樂意。
陳朗嘴角有一絲笑意，回想起些內容，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水痕，“很快，半分鐘都不用。”
“好吧。”宋晨不舍的放開他，細白的手指碰了碰被他掐破的地方，撩開點眼皮看他，“半分鐘。”
他莫名黏糊陳朗，陳朗同樣如此。
用最快的速度回來，床上的宋晨又抓住他的手，委屈的和他控訴，“一分鐘了。”
你超時了。
活像陳朗做了什麽天大錯事。
陳朗心頭一熱，俯身咬了下他的耳朵，用又低又磁的聲音道歉，“我的錯。”
聽得宋晨耳廓發燙，心跳的不正常。
然後陳朗用幹凈的毛巾給他擦身體，他身上衣服濕的都不能穿了，陳朗找出自己的給宋晨。
宋晨沒避開他，脫下就換，等換完了才後知後覺他剛才當著陳朗的面換衣服。
頓時心情有點覆雜。
他想說什麽，可實在太累了，張了張嘴叫了聲陳朗就睡過去了。
“怎麽？”
陳朗正在擦涼席，聞言擡眼看他，見人睡著了便放輕動作快速擦完，去浴室沖了澡回來。
打開手機果然有周寧的大量消息發來。
縱然知道他們只是朋友關系好，但一想到有這麽個人在。
陳朗心底還是不爽。
他簡要回了消息。
折騰許久，他們連晚飯也錯過了。陳朗看著宋晨乖巧的睡顏，眉心微微皺起。
頭疼。
陳朗毫無睡意，沖動過後冷靜下來腦子裏亂成一團。
他拿過從白曉婷那沒收的書，靠在床頭翻開細細看，身側睡著的宋晨自發地滾到他旁邊，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。
陳朗面容微動，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柔和。
起初他的確抱著別樣的心思，然而現在他也說不清是自己的想法，還是所謂信息素的驅使。
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已經放不開手了。
因為沒吃晚飯，宋晨一早被餓醒了，看了眼窗外天都沒亮。
他忍著肚子餓回憶昨晚的事，越回憶越沈默。
他這是彎了？
還是這病更嚴重了？
嚴重到沒有陳朗不行的地步。
擡起眼就看到陳朗躺在他旁邊睡得正熟，手臂搭在他腰間，周圍滿是他身上的雨後氣息。
之前幾次病發，宋晨還只需要抱抱親親，但這幾次越發嚴重。
昨晚的細節他記得清清楚楚，不光是他不對勁，連陳朗也不對勁。
不過陳朗這人真的太狗了，平時任他抱任他咬，說著不討厭很喜歡。
結果昨晚直接就變了個人，半步不肯讓。
宋晨邊瞪他邊嘀咕，人模狗樣。
聞著滿房間的雨後氣息又有些意動。
深吸口氣，他用力踹了陳朗一腳。
陳朗倏地睜開眼，下意識把懷裏人抱緊，“醒了？”
還沒睡醒的聲音格外沈啞，熱氣貼著宋晨耳朵呼出，黑暗中宋晨耳朵那連著一片都紅了。
他掙紮開人，擡腳又踹，在半路被陳朗準確無誤抓住。
“動不動就踹人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？”
溫熱指腹只是碰了兩下他光滑微涼的腳踝，宋晨卻連氣都喘快了。
奶香味一點猶豫都沒就跑出來，宋晨窘迫到不行。
也太敏感了。
“沒踹，我喊你起床！我餓了，很餓。”
陳朗放開他，手指按了按他的嘴唇，“下次用嘴喊。”
說完下床連衣服也沒換，就這樣出去準備早飯。
房裏的雨後氣息瞬間被抽離走大半，床上宋晨悵然若失，心裏空落落的。
怔楞片刻反應過來，立即呸呸呸。
日。
陳朗你這憨批，摸過腳的手還碰我的嘴！
講不講衛生！
陳朗去洗漱，鏡子裏的他脖子那被咬出好幾個印，還有幾塊特別明顯的紅痕。
牙口挺好。
他一邊給姜雨打電話，讓他幫忙請下假，一邊看著鍋裏的面條。
“朗哥你病還沒啊？怎麽一個兩個都病了，昨天宋晨也病了，還病的特詭異。”
“詭異？”
“是啊，我還是聽我們班女生說的，當時整層樓的人都追著他跑，後來被捉回來硬是說宋晨身上有香味，他一聞就暈乎了，只想著抓住宋晨，說他身上有迷藥。我他媽真是笑死，活了那麽久頭回聽過這借口，還迷藥……他怎麽不直接說被下蠱了，不過……餵，朗哥你有在聽嗎？”
“有。”陳朗臉色黑沈，攥緊拳頭，手背青筋凸起。
他光是想一想那場景就要瘋了。
“不過確實很奇怪，幸好宋晨機智躲進樓下廁所了，現在老師都在查原因，打宋晨電話沒人接，也不知道怎麽樣了。對了，今天讓我媽給你送下飯吧，阿婆不在你又病著，吃外賣也不好。”
正說著，當事人宋晨就冒了出來，和他貼著肩，用黏糊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，又裝作無事的移開。
他伸手去揭鍋蓋，想看下裏面煮什麽，卻被鍋蓋上小孔冒的蒸汽給燙了下。
他嘶了聲，爪爪飛快縮回來。
“不用，先掛了。”
陳朗看的直皺眉，掛斷電話，握著宋晨的手臂查看，紅了點，沒大礙。
“看著點。”陳朗說。
“我哪知道那麽燙。”宋晨撇嘴，他在家連廚房都不進的，要不是陳朗在廚房裏他才不進來。
而且以前磕磕碰碰都沒事，自從發病以來身體變得太嬌氣，被蒸汽燙了下而已居然就紅了。
他正想把手抽回，陳朗突然低頭用唇碰了碰發紅的地方，冷峻的眉眼微微下垂著，看起來極為深情的模樣。
手臂明顯顫抖了下，宋晨指著他，震驚到說不出話。
耳尖泛紅。
“出去坐著等。”陳朗神色如常，仿佛做了件很正常的事。
他回過身關火，拿出碗來調味，聽見宋晨問：“你在和打電話。”
“姜雨，讓他繼續請假。”
宋晨遲疑了下，“他還有說什麽嗎？昨天……學校裏很多人都聞到了，而且聞到後就特別奇怪，是不是也是因為我的緣故。”
他頓了下，聲音有些抖，“我會不會被抓起來拉去做研究啊。”
聞言，陳朗面露心疼，放下調味瓶，轉身把宋晨往自己懷裏抱，用嘴唇輕柔地碰了碰宋晨的法定。
“不會。”陳朗順著他的背安撫，“以後不會再讓你出這種事了。”
宋晨楞了下，雨後氣息緩緩流經全身跟著安撫他，在陳朗的懷抱中，不安的心逐漸放下來，他擡起雙手回抱住陳朗。
等過了幾分鐘，陳朗才回身繼續往碗裏放鹽。
身後忽然響起宋晨幽幽的問話，“陳朗你是不是就不喜歡女生啊？”
陳朗手一抖，鹽放多了。
淡定地多倒了點熱水給這碗，陳朗去撈面。
沒得到回答的宋晨又蹭到他身邊，覺得自己猜對了，“如果你喜歡女生，一開始發現我……聞你的衣服肯定發火了，怎麽還會覺得喜歡，是不是？”
陳朗端著兩碗面放桌上，“過來吃。”
“哦。”宋晨跟著過去。
四四方方的大桌子，他偏和陳朗挨得近，桌底下腿一動都能碰到。
陳朗瞥了他一眼，見宋晨黏糊的毫無自知，好像他們倆關系本身就親密無間。
他也不提醒，就讓宋晨這麽坐著，腳還過分的踩著他的腳背。
宋晨咽下面，味道還行，就是有點淡了，他在桌底下碰了碰陳朗的腿，繼續問:“你還沒回答我，是不是啊？”
幽深黑眸微微閃爍，陳朗沒說話，也不知道怎麽回答。
他不是不喜歡女生，而且沒有喜歡過人，
宋晨是個意外。
“你很在意這問題？”陳朗擡眸問他。
宋晨眨眨眼，沈默下來。嘴裏的面索然無味，心情亂的很。
他想不明白，真的有人會因為幫忙就做到這地步。
除了實打實那檔子事以外他們幾乎都做過了，甚至幫自己擦身體，第二天起來煮早餐。
這是好心幫忙會做的事嗎？
別說關系好，他和周寧十來年的關系也沒到這地步。
一想到如果是周寧那樣子對待他，宋晨頓時打了個冷顫。
無法想象。
“想什麽？面要坨了。”
宋晨下意識脫口而出，“周寧。”
這名字直接點了陳朗心裏的雷，他的臉瞬間沈下來，“你在我身邊還想著周寧？”
宋晨楞楞反問：“不可以想嗎？”
陳朗放下筷子，微微偏頭對上宋晨的眼睛，“知道嗎？你現在身上都是我的味道，別人一聞就會知道我們倆的關系。”
宋晨睜大眼，“我們倆什麽關系？”
“你覺得呢？”
“同學。”
陳朗瞇起眼，黑眸深沈。
宋晨莫名心虛，縮了縮脖子，誇他，“十分熱心幫我渡過病發的好心朋友！”
陳朗揚了揚下顎，露出滿是痕跡的脖子，“朋友間會留下這些？”再指著他嘴唇上破皮的地方，“朋友會咬破你的這裏？”
說著，眼睛往下瞥去，哼笑了聲，眼尾上擡，“朋友的腳會伸到我腿上勾著不放？”
就差踩住那裏了。
越說宋晨的臉越紅，一張臉簡直要埋進面碗裏，腳哆哆嗦嗦的想要抽回來，卻被陳朗夾在兩腿間不放。
宋晨給自己解釋，“我是因為病了。”
陳朗：“現在也病著？”
宋晨不說話了。
陳朗單手撐在他的椅子上，另一只手往下伸去按上，碰了碰他紅的滴血的耳垂，“宋晨，你應該問下你自己，是不是就沒喜歡過女生。”
一下咬住嘴裏的腮肉，宋晨整張臉頓時變得煞白，僵在椅子上。
淺色瞳孔微微緊縮，滿眼都是無措。
“我……”
宋晨想解釋，卻又解釋不出來。
他確實沒喜歡過哪個女生，一心撲在學習上，就算有註意到女生也是因為她學習上的某個地方讓他在意了。
自從他來到三中後，唯一讓他註意到的就是成績永遠比他多幾分的陳朗。
青春期獨有的熱血躁動在他身上幾乎也沒體現出來，偶爾晚上有做那種夢，早上醒來也就忘了。
只有這段時日他的夢越來越頻繁，夢裏的人也逐漸明顯起來。
是陳朗。
就在昨天，他的夢還實現了一小部分。
想到這些，宋晨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，羞恥到不敢去看陳朗。
完了。
他可能真的彎了。
回校後周雪喊他到辦公室，跟他了解情況，確實了高三的那個人有錯在先，處分，全校通報一個不落，順便還嚴重批評了那些看熱鬧的人。
宋晨面無表情聽著，沒有過多反應。
他最近更多的是在煩惱自己的取向，還有躲著陳朗。
本來他們在班裏交流就不多，現在宋晨刻意避開，他們之間的交流就更少了。
有時候連眼神都不會對上。
可氣息卻無處不在。
隔著中間一排座位宋晨都能聞到從陳朗身上傳來的清冽雨後氣息。
聞著聞著就會回想起陳朗對他做的事。
一想起宋晨臉上就紅的厲害。
因為後頸那裏有個很明顯的牙印，過了兩三天都沒消下去，宋晨不得不又貼著創口貼，周寧見了，疑惑的很，“晨，你怎麽老是脖子後面傷到？”
宋晨木著臉說：“誰知道，太煩了。”
周寧看著手癢，伸手去碰，在即將觸碰到的剎那，宋晨猛地俯下身趴在了桌上，背脊發抖著。
“怎麽了？”周寧嚇了一跳。
“沒……沒事。”
宋晨抽著氣，渾身都在發軟。剛才教室裏屬於陳朗的氣息突然強勢起來，就像有股力道強迫他，壓著他不得不低頭。
從雙手間擡起一點點看向陳朗的方向，陳朗也在看他。
眉眼鋒利冷峻，目光深沈，極具侵略性。
帶著無聲的威壓和警告。
警告宋晨，那裏是他的。
誰都碰不得。
宋晨眼尾紅紅的，伸出一只手捂住後頸。
等周圍的氣息逐漸削弱，宋晨才緩過氣來，他慢慢擡起臉，眼角留著難以察覺的濕意。
“天吶。”宋玲刷著手機忽然叫了聲，難以置信，“不會吧。”
“又怎麽了，大驚小怪的，這回又是哪座房子塌了。”周寧邊和小元聊天邊問，他最近在嘗試接觸女生感興趣的話題，因此和宋玲聊的特別多。
“是朗哥。”宋玲說：“有人說看到他脖子上有草莓，而且不止一個！太過分了，說好的一起當老婆，結果有人偷偷被扶正了！”
“哦，我以為誰呢。”既然是陳朗，那周寧就沒興趣了，繼續和小元聊天。
宋玲還在憤憤不平，因此兩人都沒註意到宋晨漸漸紅起來的臉，和僵硬的神態。
中午學校食堂三樓。
“晨，菜都要夾進鼻子裏了。”看著好友一頓飯能走神三次，周寧忍了又忍，還是沒忍住。
宋晨木著臉，整個人都蔫蔫的。
他狀態很不好，不知道是為什麽，他老想和陳朗待一起。
和以前不同，以前是只有病發才會這樣，現在是時時刻刻就想這樣。
不在一起他就難受心慌，總覺得空落落的少了什麽。
他真的太想陳朗了。
“晨，我一直都沒問你發生了什麽，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。”周寧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，嘆口氣說：“如果陳朗能幫你的忙，你也別犟著，讓他幫忙不是什麽丟臉的事。”
“你又不知道他是怎麽幫忙的。”
宋晨心想，說的容易啊。
如果僅僅只是幫忙，他才不會那麽糾結。
“對哦，怎麽幫忙的？說不定我可以學學。”
聞言宋晨頭皮一炸，連忙搖頭，“算了算了。”
“那你就寬心點，整天蔫蔫的，跟你說話都沒勁。”周寧捏著他的臉頰往上扯，“笑一個。”
“滾。”
周寧笑著放開，和他拉開點距離，抽了抽鼻子，說：“我一直想問，之前你身上都挺香的，怎麽這兩天味道變了。”
宋晨手一頓，“變成什麽了？”
周寧眉頭微擰，“說不出，總之就是……我聞著不太喜歡，好像在誰身上聞到過，想不起來。”
宋晨唇角緊抿，想起陳朗那句話：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。
難道是真的。
可以前怎麽沒有這樣。
他伸手摸了摸後頸，那裏還貼著創口貼，輕輕觸碰一下還有些疼。
會是因為咬了這裏的原因嗎。
下午他們要換座位了，座位是固定每兩三星期換一次，都是整組整組一起換。
到了高二用到的書本資料已經很多了，為了免去搬運麻煩，他們都連著桌子一起般。
一時間教室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桌椅拖動聲。
搬的時候和別人的碰到了，宋晨桌上的書掉了一地，他停下來彎腰去撿。
眼前也有個人幫著他一起，他以為是周寧，於是一點都不客氣的接了過來，“謝了。”
擡眼一看，楞在原地。
不是周寧，是陳朗。
陳朗揚了揚唇角，自然而然的走過去搬起他的桌子放到第一組靠墻的位置。
然後走到後面的座位，坐了下來。
“你怎麽……”
宋晨還沒問完，身邊的宋玲驚訝的不得了，“周寧呢？怎麽是朗哥你啊。”
陳朗眼看著宋晨回答，“我和他換了，以後我坐宋晨的後面。”
他站起身，哥倆好似的搭著宋晨的肩膀。
手指撫摸上他留下印記的地方，說：“多多指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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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磅礴大雨，陣勢兇猛。
宋晨被這氣息壓的喘不過氣來，腦海裏不斷警告不要過去，身體卻無比渴望著陳朗。
他的氣息對宋晨有致命吸引力。
宋晨往前走了步，慢慢伸手揪住陳朗的衣服，攥緊在手心。
“宋晨你這時候來找我……”陳朗呼吸沈重，咬著牙惡狠狠問他，“是活膩了嗎？”
他身體燙的要命，血液沸騰時時叫喚著要宋晨。這兩天在家每時每刻都是煎熬，想宋晨，想咬他，想吃了他。
他拼了命壓住內心見不得人的念頭，結果宋晨倒好，帶著一身奶味上門來。
不知死活都算誇他了。
然而現在的宋晨哪裏聽得進去，他滿腦都是陳朗，聽見這話又是委屈又是氣。
“明明是你說會幫我的！你還不接我電話，知不知道剛剛……好多人追我，都怪你不在！”
一想起宋晨還是害怕，難以想象如果不是躲進廁所會發生什麽。
他又往陳朗身上靠了點，嘴裏囔囔著罵他，人卻跟乖巧的貓兒似的窩進陳朗懷裏。
陳朗根本拒絕不了，他閉了閉澀痛的雙眼，壓著沙啞的聲，漆黑眼底像見不到底的漩渦。
他給宋晨最後一次機會，“現在離開還來得及。”
回答他的是宋晨不耐煩地咬上他脖子，撒嬌似的拉長語調，“你好煩，能不能快點，我給你……”
大門砰的聲被陳朗暴力關上。
“別想走了。”
宋晨心中一凜，但很快又被陳朗蠻橫的雨後氣息侵占全部註意力。
陳朗強健的手臂扣住纖細的腰身，青筋暴起。
動作堪稱粗魯的扯掉宋晨身上的外套，扔到地上。
“衣服別亂穿。”
而後陳朗把他打橫抱起，宋晨咬他脖子的動作一頓，然後更使勁的咬了下去。
“憨批別這樣抱我！”
對於陳朗來說咬的不痛不癢的，反而讓他火氣更盛，他沒理會，抱著人回了自己房間放在床上。
床是單人床，陳朗一個人綽綽有餘，多了個宋晨就顯得擁擠。
這兩天陳朗發燒出汗多，床單已經是換過新的了，但還能聞到屬於陳朗獨特的雨後氣息。
宋晨埋進枕頭裏深深吸了口氣，像是暫時緩解了身上的燥熱，然而只是飲鴆止渴。
沒幾秒更為兇猛的情潮將他淹沒。
甜膩膩的奶味爆發出來，耳邊是陳朗越來越急的喘吸。
宋晨拽著他的衣領把人拉下來，兩人擠在不大的床上，宋晨幾乎被他整個罩住。
陳朗一手撐在他後背，防止人掉下去。
“難受……”
宋晨仰著緋紅的臉蛋看他，水潤潤的眼底都是對陳朗的渴求。
陳朗眉頭緊皺，他順從低下頭，把脖子伸到宋晨唇邊。
濕潤舌尖擦過他的脖頸，汗涔涔的，有點鹹。
宋晨砸了下嘴，語氣天真的像稚嫩小孩，和他說:“鹹。”
簡直讓人懷疑他是故意的。
陳朗垂下眼皮，表情竭力克制著，盯著宋晨的眼神卻要冒出火來。
哪怕躥出點火星子都能將宋晨燃盡吞噬。
“多嘗會兒就不鹹了。”他哄著宋晨。
宋晨聽話的埋進他頸窩繼續。
細弱的牙印，粘濕的口水，帶著奶香奶香的氣味糊了陳朗一脖子。
比貓兒還要粘人，纏著四肢，熱氣全烘在陳朗耳側，衣服也被蹭的亂七八糟。
舒服的雲裏霧裏，如同泛舟湖上，飄蕩肆意。
喉嚨裏發出滿足不已的綿軟咕噥聲。
然而，不夠！
還是不夠！
他嘗到了陳朗身上的雨後氣息，然而僅僅只是嘗到了。
心裏的燥熱一點沒減，反而愈演愈烈，像是燒著熄不滅的火堆。
除了咬他蹭他，宋晨不知道該怎麽做了，他煩躁地咬了口陳朗下巴，不滿喊他，“陳朗！”
陳朗壓著火瞥了他一眼，不為所動，任他咬。
明明是一副聽之任之的順從態度，宋晨還是不滿意，難受的擡起膝蓋頂他小腹那。
陳朗黑著臉覆上他的膝蓋，即便隔了層褲子也能感受到掌心滾燙的溫度。
“又怎麽了？”
他的忍耐快要到頭了。
“難受呀……”膝蓋動不了，幹脆就著這姿勢去磨他手心。
得不到疏解的燥熱讓他意識愈加不清不楚，宋晨難耐的蹭著他肩窩哭泣討好，“你幫我！幫我！”
陳朗收回手，擡起他的下巴，語氣強硬，“宋晨我說過，如果讓我來碰你，就不止這些了，你明白嗎？”
“我不明白……”宋晨滿臉是水，有汗也有淚，看起來可憐極了。
捏著他下巴的力度愈發重了點，陳朗沒有一點心疼，與他相比及其冷靜，“耍賴是沒用的。”
宋晨抽噎一下，抿著唇不說話，他僅存的理智讓他說不出口。
偏偏陳朗硬要他親口說。
他讓宋晨予取予求，要什麽給什麽，縱容著宋晨的胃口一點點變大。
讓宋晨日漸依賴他，離不開他。
就是為了最後要他心甘情願。
陳朗知道他這是趁人之危。
但他不在意。
宋晨憤憤的瞪他，泛紅的眼尾是說不出的委屈和可憐，擡起手掃了他的臉一巴掌。
不痛，更像是撫摸。
然後發脾氣背過身，半張臉埋進枕頭裏汲取雨後氣息，不理會身後人。
半晌後背後傳來無奈嘆息，就在宋晨以為是自己贏了，剛要笑時，便聽到陳朗翻身下床出了房門。
帶走了一身濃郁的雨後氣息味。
宋晨:“！！！”
這憨批果然是狗！
就差脫褲子了，結果居然走了？
走就走，他自己來。
把枕頭抱在懷裏，宋晨整個人蜷縮在床上，被子被他蹬到地上去。
聞著枕頭上微弱的雨後氣息，眉眼緊緊蹙起，他的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哭腔。
結果是越弄越遭，越弄越難受。
體內的燥熱根本壓不下去，反而反撲回來。
又癢又麻。
房間裏即使開了空調宋晨還是出了一身汗。
為什麽他要在陳朗床上做這種事？
巨大的羞恥和被拋下的怒意讓宋晨忍不住哭出聲，他要找陳朗。
要陳朗！
撐著床頭櫃下了床，腳剛落地，兩腿就發軟蹲在了地上。
宋晨的臉色瞬間變得很怪異，眼睛一眨，滿是無措。
有東西流出來了。
日！
他為什麽要遭受這種人間疾苦！
宋晨慢慢往門口挪動，鼻尖嗅著濃郁的雨後氣息來到浴室門口。
裏面傳出粗重悶哼聲。
“陳朗，你……”
宋晨推開門，後面的話卡在喉嚨間，淺色雙眸瞪的很大，怔怔的看著他，腦袋一片空白。
一時間忘了該罵人還是該閉眼。
幾秒後，他背過身捂住眼睛，露出的後頸那片皮膚變得通紅。
“陳朗你他媽變態啊！”
浴室裏的陳朗不緊不慢理好衣服，洗了手，說:“我有你也有的事，怎麽就變態了，更何況我會這樣是誰惹得？”
宋晨氣的說不出話來，偏偏隨著陳朗的靠近感覺那股氣息更重了。
還夾雜了點其他東西。
“你別過來。”宋晨又站不住了，蹲下身體，微微顫抖。
陳朗沒聽，站在他面前俯視著宋晨。
正在進行的好事被打斷，他憋了一肚子火，於是毫不憐惜的伸手摸上宋晨後頸處。
略微用了點力。
“怎麽出來了，來找我。”
是問句，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。
後頸被他一碰，這下宋晨連蹲都蹲不住，靠著陳朗的腿坐在地上。
睫毛跟羽翅似的不停眨，擡眼向上看去。
宋晨:“……”
恨不得自己瞎了眼。
不然怎麽看見這麽個糟心玩意。
剛才都那樣了沒嚇倒。
頭頂響起一聲低啞輕笑，陳朗的手從後頸繞到下巴那，心情很好的逗貓兒似的撓了撓宋晨的下巴。
宋晨這才驚覺他竟然傻傻的盯著看了好久，他立馬撇過頭，臉上火燒火燎燙的厲害。
陳朗彎下腰，和他抵著額頭，氣息相近。
又問了次，“是不是來找我。”
反正已經夠丟人了，宋晨幹脆破罐子破摔，“這裏除了你以外還有誰，不找你……我找鬼啊。”
扯了扯陳朗的褲管，宋晨朝他伸出手。
指使他，“抱我起來。”
陳朗再次抱起他回房，宋晨人雖高，體格和陳朗相比卻相差甚遠。
被他用小孩子的抱法抱在懷裏也不顯違和，只是摸上去太單薄了些。
尤其是宋晨迫不及待地攬著陳朗的脖子咬他，背脊彎著，肩胛骨突出，陳朗單手就能握住他過分纖細的腰身。
每撫摸肩背一下，宋晨就咬的用力一分。
分寸不讓。
絲毫沒有身處劣勢的自覺性。
而這恰恰也是陳朗最喜歡的一點。
他把人重新放在床上，這回不再縱容著宋晨，而是欺身壓上。
夏天的床上鋪著冰涼冷硬的涼席，宋晨被摁著肩膀不得動，瘦削的背抵在涼席上。
身下是冰涼冷硬的涼席，身上是火熱強勢的陳朗。
帶著不容拒絕的架勢。
宋晨意識開始變得不清，徹底淪陷其中。
嗚嗚咽咽，水聲綿綿。
香甜黏膩的奶味被雨後氣息占有欲十足的緊緊裹纏住，密不透風。
很快，陳朗就開始不滿足於單調的唇齒觸碰。
他的手摸上宋晨的後頸，指腹輕輕擦過那塊最嬌嫩的皮膚。
宋晨的身子跟著抖了起來，腰背向上拱起，白皙細長的脖頸宛若瀕死掙紮天鵝，想要逃離這警告似的撫摸。
然後被陳朗冷酷壓下，毫不留情堵住聲音，只有些許氣音洩漏。
每碰一下，宋晨的神經都跟著顫抖一回，眼淚模糊視線，嘴裏開始有血腥味，陳朗強硬的控制住他。
眼見宋晨眼睛越來越紅，眼淚順著眼角沒入鬢間，飽滿的唇珠上沾著一滴血。
整個人在他身下顫抖不停。
害怕到了極點。
陳朗皺眉，對自己的失控有些不滿，但一對上宋晨泫然欲泣的臉又控制不住。
“別怕，晨晨。”陳朗舔去他唇珠上的血，盡量用溫柔的語氣安撫。
宋晨又不傻，哪裏會不怕。
他忽然想起那次在一中碰到小混混們，陳朗打架的模樣了，和現在相差無幾。
雖然陳朗不打他，可陳朗換了個方式讓他痛。
就算宋晨想逃，也逃不掉，他舍不得陳朗身上的氣息。
他渴望陳朗，同時又懼怕陳朗。
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過來時陳朗說的那句話。
宋晨你真的是活膩了。
“很痛。”宋晨對他示弱。
“等下輕點。”
換了個姿勢，陳朗從背後擁住他，掐著他的下顎轉過來。
然後慢慢轉移到後頸處。
若是以前陳朗從來不會想到，自己會對另一個男生的脖子那麽喜歡。
喜歡到恨不得藏起來不讓任何人覬覦。
陳朗的唇一次次吮著脆弱敏感的後頸，發出讓宋晨面紅耳赤的聲響來。
灼熱呼吸讓那一小塊皮膚變得又紅又燙，延綿周圍都染上粉色，宋晨被刺激的哼哼唧唧哭喊著，反手去推陳朗，結果被十指相扣按在床上。
“陳朗……夠了……說了不許咬後面！”宋晨試圖抗議。
陳朗用牙齒磨著後頸，嗓音性感沙啞，“我沒答應。”
“再這樣就滾！”
陳朗提醒他，“這是我家。”
宋晨聲音弱下去，“那我要回家了。”
“我說過你別想走了。”他的抗拒引起陳朗不滿，更為強烈的雨後氣息釋放出來，陡然壓制下來的氣息讓宋晨嗚咽出聲，說不出話來。
緊隨著奶香味被誘導著溢出更多，讓陳朗徹底失去理智，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。
咬下去。
陳朗無師自通驅使著自身的雨後氣息安撫住宋晨，讓他手腳發軟，全身心沈浸在霸道蠻橫的氣息中。
尖牙探出抵住後頸皮膚。
遲遲未咬下，反而不斷磨蹭試探。
宋晨被他不上不上的動作弄得更難受了，心底的燥熱被勾的蠢蠢欲動。
差一點。
就差一點了。
“快點。”
“快點什麽？”
到了這時陳朗反而變得極其有耐心，側著頭，用鼻梁蹭他面頰，貪婪的吸著他溢出的奶香味。
用蠱惑的聲音哄他，“告訴我快點幹嘛？晨晨怎麽說，我就怎麽做。”
“要你快點咬老子後面！”宋晨緊閉上眼崩潰喊道，淚水將睫毛打濕，軟趴趴垂下。
“好。”
話音一落，陳朗將他整個壓在床上，直起身，半跪在宋晨上方。
一手抓住他的兩只手扣在頭頂，一手按著他的肩膀，冷峻眉眼往上挑起，以一種絕對睥睨的獵手姿態欣賞著身下的獵物。
宋晨的肩不斷輕微抖動著，內心深處既害怕又興奮。
“不怕。”陳朗再次溫柔的哄他，與之相反的是他接下來極為兇狠的動作。
尖牙刺破皮膚，緊接著是無邊的暢意快感湧進來，順著四肢百骸直達靈魂深處。
就像陳朗的雨後氣息融進他的沸騰的血液裏，每一次心臟的跳動宋晨都能感受到陳朗的存在。
他們就像融成一體。
咬下的剎那，宋晨爽的叫都叫不出來，眼前黑了好一會兒。
不知過了多久陳朗的意識才回籠，從未有過的快意讓他頭皮發麻，直起身，喘了幾口氣，四肢肌肉緩緩松懈下來。
他撩開宋晨濕漉漉的劉海，俯身吻了他一下。
背對著他的宋晨眼皮子發顫，就是沒力氣睜開，他渾身都是汗水，尤其是下面，把涼席打濕了大片。
陳朗檢查了下他的後頸，沒有出血，只有個明顯的牙印，陳朗看著很滿足，湊近了還能聞到明顯的奶香味和雨後氣息混雜一起的味道。
終於打上了他的標記。
“還好嗎？晨晨。”陳朗問他，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還被他握住，指關節那裏被宋晨掐破了。
“累。”
宋晨眼睛沒睜開，嘟囔了句。
“睡一會兒吧，我拿毛巾給你擦下。”
陳朗想要起身去浴室，宋晨抓著他不肯放。
雖然還有些暈乎，但宋晨的意識已經清醒很多。
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奇怪，可就是不想放開陳朗。
“怎麽了？”陳朗靠近他問。
“你去哪裏？”
“浴室，拿毛巾給你擦下，都是汗睡著不舒服的。”
“要多久回來呀？”宋晨擰著眉，很不樂意。
陳朗嘴角有一絲笑意，回想起些內容，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水痕，“很快，半分鐘都不用。”
“好吧。”宋晨不舍的放開他，細白的手指碰了碰被他掐破的地方，撩開點眼皮看他，“半分鐘。”
他莫名黏糊陳朗，陳朗同樣如此。
用最快的速度回來，床上的宋晨又抓住他的手，委屈的和他控訴，“一分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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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像陳朗做了什麽天大錯事。
陳朗心頭一熱，俯身咬了下他的耳朵，用又低又磁的聲音道歉，“我的錯。”
聽得宋晨耳廓發燙，心跳的不正常。
然後陳朗用幹凈的毛巾給他擦身體，他身上衣服濕的都不能穿了，陳朗找出自己的給宋晨。
宋晨沒避開他，脫下就換，等換完了才後知後覺他剛才當著陳朗的面換衣服。
頓時心情有點覆雜。
他想說什麽，可實在太累了，張了張嘴叫了聲陳朗就睡過去了。
“怎麽？”
陳朗正在擦涼席，聞言擡眼看他，見人睡著了便放輕動作快速擦完，去浴室沖了澡回來。
打開手機果然有周寧的大量消息發來。
縱然知道他們只是朋友關系好，但一想到有這麽個人在。
陳朗心底還是不爽。
他簡要回了消息。
折騰許久，他們連晚飯也錯過了。陳朗看著宋晨乖巧的睡顏，眉心微微皺起。
頭疼。
陳朗毫無睡意，沖動過後冷靜下來腦子裏亂成一團。
他拿過從白曉婷那沒收的書，靠在床頭翻開細細看，身側睡著的宋晨自發地滾到他旁邊，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。
陳朗面容微動，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柔和。
起初他的確抱著別樣的心思，然而現在他也說不清是自己的想法，還是所謂信息素的驅使。
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已經放不開手了。
因為沒吃晚飯，宋晨一早被餓醒了，看了眼窗外天都沒亮。
他忍著肚子餓回憶昨晚的事，越回憶越沈默。
他這是彎了？
還是這病更嚴重了？
嚴重到沒有陳朗不行的地步。
擡起眼就看到陳朗躺在他旁邊睡得正熟，手臂搭在他腰間，周圍滿是他身上的雨後氣息。
之前幾次病發，宋晨還只需要抱抱親親，但這幾次越發嚴重。
昨晚的細節他記得清清楚楚，不光是他不對勁，連陳朗也不對勁。
不過陳朗這人真的太狗了，平時任他抱任他咬，說著不討厭很喜歡。
結果昨晚直接就變了個人，半步不肯讓。
宋晨邊瞪他邊嘀咕，人模狗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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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。”陳朗臉色黑沈，攥緊拳頭，手背青筋凸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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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過確實很奇怪，幸好宋晨機智躲進樓下廁所了，現在老師都在查原因，打宋晨電話沒人接，也不知道怎麽樣了。對了，今天讓我媽給你送下飯吧，阿婆不在你又病著，吃外賣也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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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手去揭鍋蓋，想看下裏面煮什麽，卻被鍋蓋上小孔冒的蒸汽給燙了下。
他嘶了聲，爪爪飛快縮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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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朗看的直皺眉，掛斷電話，握著宋晨的手臂查看，紅了點，沒大礙。
“看著點。”陳朗說。
“我哪知道那麽燙。”宋晨撇嘴，他在家連廚房都不進的，要不是陳朗在廚房裏他才不進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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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正想把手抽回，陳朗突然低頭用唇碰了碰發紅的地方，冷峻的眉眼微微下垂著，看起來極為深情的模樣。
手臂明顯顫抖了下，宋晨指著他，震驚到說不出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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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定地多倒了點熱水給這碗，陳朗去撈面。
沒得到回答的宋晨又蹭到他身邊，覺得自己猜對了，“如果你喜歡女生，一開始發現我……聞你的衣服肯定發火了，怎麽還會覺得喜歡，是不是？”
陳朗端著兩碗面放桌上，“過來吃。”
“哦。”宋晨跟著過去。
四四方方的大桌子，他偏和陳朗挨得近，桌底下腿一動都能碰到。
陳朗瞥了他一眼，見宋晨黏糊的毫無自知，好像他們倆關系本身就親密無間。
他也不提醒，就讓宋晨這麽坐著，腳還過分的踩著他的腳背。
宋晨咽下面，味道還行，就是有點淡了，他在桌底下碰了碰陳朗的腿，繼續問:“你還沒回答我，是不是啊？”
幽深黑眸微微閃爍，陳朗沒說話，也不知道怎麽回答。
他不是不喜歡女生，而且沒有喜歡過人，
宋晨是個意外。
“你很在意這問題？”陳朗擡眸問他。
宋晨眨眨眼，沈默下來。嘴裏的面索然無味，心情亂的很。
他想不明白，真的有人會因為幫忙就做到這地步。
除了實打實那檔子事以外他們幾乎都做過了，甚至幫自己擦身體，第二天起來煮早餐。
這是好心幫忙會做的事嗎？
別說關系好，他和周寧十來年的關系也沒到這地步。
一想到如果是周寧那樣子對待他，宋晨頓時打了個冷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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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什麽？面要坨了。”
宋晨下意識脫口而出，“周寧。”
這名字直接點了陳朗心裏的雷，他的臉瞬間沈下來，“你在我身邊還想著周寧？”
宋晨楞楞反問：“不可以想嗎？”
陳朗放下筷子，微微偏頭對上宋晨的眼睛，“知道嗎？你現在身上都是我的味道，別人一聞就會知道我們倆的關系。”
宋晨睜大眼，“我們倆什麽關系？”
“你覺得呢？”
“同學。”
陳朗瞇起眼，黑眸深沈。
宋晨莫名心虛，縮了縮脖子，誇他，“十分熱心幫我渡過病發的好心朋友！”
陳朗揚了揚下顎，露出滿是痕跡的脖子，“朋友間會留下這些？”再指著他嘴唇上破皮的地方，“朋友會咬破你的這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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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晨給自己解釋，“我是因為病了。”
陳朗：“現在也病著？”
宋晨不說話了。
陳朗單手撐在他的椅子上，另一只手往下伸去按上，碰了碰他紅的滴血的耳垂，“宋晨，你應該問下你自己，是不是就沒喜歡過女生。”
一下咬住嘴裏的腮肉，宋晨整張臉頓時變得煞白，僵在椅子上。
淺色瞳孔微微緊縮，滿眼都是無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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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晨想解釋，卻又解釋不出來。
他確實沒喜歡過哪個女生，一心撲在學習上，就算有註意到女生也是因為她學習上的某個地方讓他在意了。
自從他來到三中後，唯一讓他註意到的就是成績永遠比他多幾分的陳朗。
青春期獨有的熱血躁動在他身上幾乎也沒體現出來，偶爾晚上有做那種夢，早上醒來也就忘了。
只有這段時日他的夢越來越頻繁，夢裏的人也逐漸明顯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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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昨天，他的夢還實現了一小部分。
想到這些，宋晨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，羞恥到不敢去看陳朗。
完了。
他可能真的彎了。
回校後周雪喊他到辦公室，跟他了解情況，確實了高三的那個人有錯在先，處分，全校通報一個不落，順便還嚴重批評了那些看熱鬧的人。
宋晨面無表情聽著，沒有過多反應。
他最近更多的是在煩惱自己的取向，還有躲著陳朗。
本來他們在班裏交流就不多，現在宋晨刻意避開，他們之間的交流就更少了。
有時候連眼神都不會對上。
可氣息卻無處不在。
隔著中間一排座位宋晨都能聞到從陳朗身上傳來的清冽雨後氣息。
聞著聞著就會回想起陳朗對他做的事。
一想起宋晨臉上就紅的厲害。
因為後頸那裏有個很明顯的牙印，過了兩三天都沒消下去，宋晨不得不又貼著創口貼，周寧見了，疑惑的很，“晨，你怎麽老是脖子後面傷到？”
宋晨木著臉說：“誰知道，太煩了。”
周寧看著手癢，伸手去碰，在即將觸碰到的剎那，宋晨猛地俯下身趴在了桌上，背脊發抖著。
“怎麽了？”周寧嚇了一跳。
“沒……沒事。”
宋晨抽著氣，渾身都在發軟。剛才教室裏屬於陳朗的氣息突然強勢起來，就像有股力道強迫他，壓著他不得不低頭。
從雙手間擡起一點點看向陳朗的方向，陳朗也在看他。
眉眼鋒利冷峻，目光深沈，極具侵略性。
帶著無聲的威壓和警告。
警告宋晨，那裏是他的。
誰都碰不得。
宋晨眼尾紅紅的，伸出一只手捂住後頸。
等周圍的氣息逐漸削弱，宋晨才緩過氣來，他慢慢擡起臉，眼角留著難以察覺的濕意。
“天吶。”宋玲刷著手機忽然叫了聲，難以置信，“不會吧。”
“又怎麽了，大驚小怪的，這回又是哪座房子塌了。”周寧邊和小元聊天邊問，他最近在嘗試接觸女生感興趣的話題，因此和宋玲聊的特別多。
“是朗哥。”宋玲說：“有人說看到他脖子上有草莓，而且不止一個！太過分了，說好的一起當老婆，結果有人偷偷被扶正了！”
“哦，我以為誰呢。”既然是陳朗，那周寧就沒興趣了，繼續和小元聊天。
宋玲還在憤憤不平，因此兩人都沒註意到宋晨漸漸紅起來的臉，和僵硬的神態。
中午學校食堂三樓。
“晨，菜都要夾進鼻子裏了。”看著好友一頓飯能走神三次，周寧忍了又忍，還是沒忍住。
宋晨木著臉，整個人都蔫蔫的。
他狀態很不好，不知道是為什麽，他老想和陳朗待一起。
和以前不同，以前是只有病發才會這樣，現在是時時刻刻就想這樣。
不在一起他就難受心慌，總覺得空落落的少了什麽。
他真的太想陳朗了。
“晨，我一直都沒問你發生了什麽，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。”周寧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，嘆口氣說：“如果陳朗能幫你的忙，你也別犟著，讓他幫忙不是什麽丟臉的事。”
“你又不知道他是怎麽幫忙的。”
宋晨心想，說的容易啊。
如果僅僅只是幫忙，他才不會那麽糾結。
“對哦，怎麽幫忙的？說不定我可以學學。”
聞言宋晨頭皮一炸，連忙搖頭，“算了算了。”
“那你就寬心點，整天蔫蔫的，跟你說話都沒勁。”周寧捏著他的臉頰往上扯，“笑一個。”
“滾。”
周寧笑著放開，和他拉開點距離，抽了抽鼻子，說：“我一直想問，之前你身上都挺香的，怎麽這兩天味道變了。”
宋晨手一頓，“變成什麽了？”
周寧眉頭微擰，“說不出，總之就是……我聞著不太喜歡，好像在誰身上聞到過，想不起來。”
宋晨唇角緊抿，想起陳朗那句話：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。
難道是真的。
可以前怎麽沒有這樣。
他伸手摸了摸後頸，那裏還貼著創口貼，輕輕觸碰一下還有些疼。
會是因為咬了這裏的原因嗎。
下午他們要換座位了，座位是固定每兩三星期換一次，都是整組整組一起換。
到了高二用到的書本資料已經很多了，為了免去搬運麻煩，他們都連著桌子一起般。
一時間教室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桌椅拖動聲。
搬的時候和別人的碰到了，宋晨桌上的書掉了一地，他停下來彎腰去撿。
眼前也有個人幫著他一起，他以為是周寧，於是一點都不客氣的接了過來，“謝了。”
擡眼一看，楞在原地。
不是周寧，是陳朗。
陳朗揚了揚唇角，自然而然的走過去搬起他的桌子放到第一組靠墻的位置。
然後走到後面的座位，坐了下來。
“你怎麽……”
宋晨還沒問完，身邊的宋玲驚訝的不得了，“周寧呢？怎麽是朗哥你啊。”
陳朗眼看著宋晨回答，“我和他換了，以後我坐宋晨的後面。”
他站起身，哥倆好似的搭著宋晨的肩膀。
手指撫摸上他留下印記的地方，說：“多多指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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